在孤独的世界中,寻找生命中的那抹红色,在醉迷的空间里头,慢步,踏着自己的节拍
 

【旧文新载】孝庄秘史 - 旧时光里的杂言小序

作者写在前面:最近考古看了我的童年最爱《孝庄秘史》,突然很想将自己12年前的作品重新放回在lofter,回看自己12年前的文字,感觉真的很奇妙。我记得2013年我写了《傲雪梅霜》,还记得那是看完电影《一代宗师》后的有感而发,也是整整十年光景了,如今的自己甚少写长篇,总觉得时光流逝的速度太快,再回首,好多的人和事也许变了,又或许没有变,那些曾经发生过的好的坏的都成为了珍贵的记忆拼图,拼凑出属于我珍藏的回忆。


章回一《大玉儿和苏茉尔》

今岁十月似乎提前到来的萧索感让偌大的永福宫显得更加清冷和寂静。枫红还未落阴,只是挂满了秃枝的景致却还是更添秋意的离殇之痛。苏茉尔搬着一叠子小棉衣从外院走来,忽地不妨被一阵冷风袭来,不觉惊的打了个寒碜,心里直怨着:“这天啊,怎么说变就变!”
    端坐在小花厅的大玉儿正看着那一盒腊白色的药盒子怔怔地出神,连苏茉尔走进来都没能察觉到。从几个月前,苏茉尔就已经时常看到大玉儿没悲没喜地端坐房中愣愣地出神,用不着说一定是海蓝珠的事情让她的格格闹心了。虽然说大玉儿并不在意后宫争宠的是非,也不在意皇太极是不是时常挂念,但是毕竟身在后宫,丈夫的这种冷落,是女人的心里总归都有些难受。不过,早已学会将所有喜怒哀乐藏于心间的大玉儿在这个当口,她除了出神地暗自过着自己的日子,别的什么也没有做。
    “格格!”苏茉尔看着神色黯然的大玉儿心理不由地悬起一丝担心和忧愁。这一声清脆的声音可好,硬是把深思飘絮的大玉儿生生地拽回了现实,心神一散,药丸子就咕噜噜的从手上滑落下来。
    大玉儿一惊,嗔言道:“瞧你,没事总瞎闹!”于是便起身想要把滚落地面的药丸子拾起来,却被机灵的苏茉尔抢先一步。她故作恭敬地将药丸子承上,还不忘补上一句:“你瞧格格,还是这药丸子好啊!”大玉儿娇容一笑,从苏茉尔的手中轻轻拿过药丸子,拍了拍上面的尘屑,接着神色又开始流连在那颗腊白色的药丸子上。
    苏茉尔见此景,怎不知道格格心里想的事呢。可是也只能感叹造化弄人,天神腾格里给他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本是一对神仙眷侣但却只能两地相思。“格格!”苏茉尔故意提高了声音,让大玉儿好再次回过神看着自己,“瞧你,格格,每日总是淡淡的,看得我心都慌了。人吧,开心的时候要笑,悲伤的时候要哭,你倒好,无论悲喜啥都往心里塞,你就不闷得慌吗?”
    大玉儿听过后,浅浅一笑,反问:“说,要我说什么。还有,即便是说了,结果不是还是一样吗,说多了也就只是徒增烦恼吧了。既然如此还不如不说的好!”
    “话可不能这么说,格格。”苏茉尔反驳,“说了就可以分担一下不是吗?两个人受累总比一个人受累要强。说句不知高低的话,苏茉尔视格格就如同自己的亲姐妹,如果连这些也不能够为你分担一点的话,那我苏茉尔就不配称为科尔沁草原上的孩子了。”
    大玉儿听到这番话甚是感动,但也只能轻叹一口气道言:“这也就是命啊!”,她轻拍自己隆起的腹部,“也许很快就会过去也说不定。”
    苏茉尔这回又机灵地接过话,“就是,就是,等到我们的阿哥出生了,咱们永福宫可就热闹了。所以啊格格,咱们现在一等一的大事就是好好的养好你的身子,以后好生一个健健康康的胖小子,如果你还老是这样郁郁寡欢的,说不定咱们的阿哥就回去了。”话还没有完全溜出嘴,苏茉尔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打自己嘴巴,“瞧我,说的这是什么话!该打!”
    大玉儿微微一笑,又别过头,正巧望见窗外一轮高悬的圆月。连月儿都能圆全了,为什么人心却只能残缺,大玉儿不觉一阵酸楚。

    这边厢,睿亲王多尔衮正在郊外驰马。这些年他有事没事都爱骑着自己的黑龙到郊外自由奔驰,这一是因为多尔衮生性喜好骑射,二便是能够借此机会逃离那个在他眼里嘈杂的睿王府地。
    策马徐行在广袤的草场上,只有秋月的冷色照亮前方的道路。多尔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烦躁的心得以得到片刻的宁静。
    不经意间,他抬头望尽苍穹,只见一轮皎洁的圆月高悬长空。回忆勾起了苦涩的痛楚和无声的悲凉,只是伊人已去独留他一人茕茕独立。明月如伊,只可远望却难相守。多尔衮忽地调转马头,穿行如风,在秋风的凌冽中掩藏内心深埋的苦恨。
      



章回二《家宴》

  黄昏后的落日胜景让人不觉留恋不知归途,多尔衮策马徐行,望尽茫茫的原野草场。关外的土地粗邝而辽阔,这便是马上民族的故乡。无论风寒寒暑,游牧民族终其一生都与这辽阔的草原牵绊着万缕千丝的生生联系。多尔衮,同他的族人一样,热爱这片充满了豪情热血却又温柔烂漫的土地。
    多尔衮极目远眺,在这看不尽的草原之边时绵延重山千里的长城。大明的江山在“关内”映射着金色的繁荣与压抑的动荡。在条蜿蜒盘踞的防线阻断了爱新觉罗家族几代人的追寻和梦想,总是大金如今如日中天,但终究还只是偏居一隅的蛮夷民族,在历史滔滔的红河中又怎么能经受得起残酷的冲刷洗礼呢?多尔衮紧握着缰绳,催促着马儿在广袤的草原上肆意地奔驰。疾风中,多尔衮想起了这一世的爱恨情仇,铭记着作为一个爱新觉罗子孙的使命和责任。在情与义的纠葛中,他有种绝望、疯狂、隐忍、无奈,他感觉到自己奔腾的热血瞬间流窜全身。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马儿奔跑了多远。冷风吹过多尔衮纷乱的发丝,他徐徐的喘着气,身上的猎服也因着刚才的一路疾驰而显得有些零乱。
    倏忽,一声响彻云霄的鸣叫刺破了旷野的宁静。多尔衮闻声远望,只见天边一只矫健的雄鹰忽得滑翔而下,直冲山头,而转瞬间有斜转了方向朝苍穹翱翔而去,在落霞的层层云海间,雄鹰的身影显得孤高、独立、而且充满了力量和威严。多尔衮怔怔地看的出神,他闭上眼睛,似乎觉得自己就是那一只矫健而孤高的雄鹰,在荆棘满布的山林和无边瑰丽的天空中自由飞翔。
    “王爷,王爷”清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王爷可让奴才好找,今晚皇上在宫里设了宴,说是要为刚满百日的八阿哥祈福。瞧这时候也不早了,王爷还是块块回府,福晋可等着王爷呢!”王府的侍卫向多尔衮跪下说到。
    多尔衮先是皱了皱眉,他最受不了这种没完没了的宴请,特别是皇太极为了要讨宸妃欢心而专门设的百岁宴。眼下他倒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为什么却总要应酬着这些了无意义的大小家宴呢?还有的是,这“新人笑,旧人哭”的道理多尔衮心里自是明白,正是因为心里清楚,所以才更不愿意进宫。可是如斯的现实不容改变,奈何只能勉强地学着去接受,多尔衮也早已经习惯这种隐忍,韬光养晦是他现在唯一可以为自己,为额娘,为父汗,为玉儿做的。
    “回去告诉福晋,我会自行进宫,让她自己去吧,不要等我了!”说着,就调转马头策马驰去。
    “喳!”

  宫里一片的热闹,张灯结彩,到处都是通红的绸缎子,这景致象极了喜庆的婚宴摆设,可是物是人非,今天喜庆的主角可不是那是风光进门的庄妃娘娘,而是庄妃的姐姐宸妃以及她那刚满百岁就享尽洪福的八阿哥。
    多尔衮看着这一抹抹得红绸锦缎,内心那积压了多年的愤恨和怨气突然一股脑儿地涌上心头。为什么,为什么,抢走了他的玉儿却不好好地待她,那么当初为什么又要致意要她做他的侧福晋呢?多尔衮不服,他不甘心,他忽然用力地拍打红漆的柱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将窝在心里的不满发泄出来。
    也顾不上手上的疼痛,多尔衮还是迈着艰难的步子走近了宴席当中。人头涌动的宴席里黑压压的尽是满脸堆笑的人,那些笑容有多少是真心实意,有多少是夹杂着酸溜溜的嫉妒和不满的,多尔衮也懒得去细细分辨,就径自找了个偏僻的位子坐下,自个儿喝着苦涩的酒。真想就这样醉死在酒里!
    “哟!主人家还没喝起来,你这个做客人的倒是不客气地往死里灌!”带着揶揄的口气,小玉儿摆着手走来。本来是想和和气气地和多尔衮一起进宫的,可谁知就依着多尔衮那一贯冷漠的态度,居然就这样把她堂堂的睿王福晋晾在了一边。小玉儿本就是气不过,而如今看着他这对影独酌的愁容,自然不用说就更加闹心了。
    多尔衮一听这口气自然也不不慎耐烦,把杯子重重的摔在桌子上,愣是不说话。他害怕自己会说出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弄得大伙都难以下台。
    小玉儿看着对他充耳不闻的多尔衮,心里就更像是火烧似的难受。她宁可多尔衮跟她闹嘴,也总比像一个活死人来的好。“哟!怎么,什么事让我们堂堂的睿亲王紧锁剑眉啊。今天可是皇上大喜的日子,你好歹也笑一个,冷着一张脸道不合这喜庆的气氛。”
    “我尊重你是睿王福晋,不和你闹。但是你也得自尊身份啊,说话前总得把话在脑子里转转,看看当说不当说!”多尔衮明显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冷冷地回答道。
    小玉儿听了话语间的责备之意,却不收敛:“当然了,要说到说话的本事啊,我瞧咱们大清国没有一个比得上庄妃娘娘了。”小玉儿可以将最后几个字提高了一个音调,这可引来了周围一些人的微微侧目。
    小玉儿本想着这话必定会引起多尔衮的注意,可谁知道多尔衮就这么处变不惊、面不改色地把她说的话都听进去了,接着又径自喝起酒来,干脆把小玉儿晾着。小玉儿眼睛都要冒火了,但是碍着人多不好发作,便一跺脚走开了。可天知道,“庄妃娘娘”这几个字如同一把生钝的刀那么痛那么深地刺向多尔衮的内心。可多尔衮又能怎么样呢?如今的玉儿是皇太极的庄妃,而他则是驰骋沙场、战功赫赫的正白旗睿亲王,他们还能怎么样,还可以怎么样。即使多尔衮深信中有一天上天会补偿他们,但是这一天绝对不是今天,更不是现在!
一杯杯地灌着苦涩的酒,多尔衮开始觉得视线有些模糊不清,左右的人影和景物都似乎有些晃动。
    “十四爷!”
    清脆而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是苏茉尔,对,正是苏茉尔的声音。多尔衮定了定神,瞬间清醒过来,一回头刚好碰上苏茉尔那盈盈的笑脸。
    “瞧你,十四爷。椅子都还没有坐暖呢,酒倒是喝得忘形了。这可怎么是好啊!”说着就左右瞧了瞧,小声地说:“这是格格托我给你的,还让我带了句话“保重自己”。”苏茉尔纳熟悉的面容和话语让多尔衮的眼睛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多尔衮握着手心里那一小瓶解酒茶,就如同握着大玉儿炽热的一片心一般。
    “十四爷,格格如今只得处处忍让,事事小心。她呀,已经够苦了,十四爷你要好好保重,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不让格格再为你分外忧心啊!”苏茉尔半是责备,半是劝解,“我还得回去伺候格格呢,那就请王爷宽坐。”
    多尔衮看着苏茉尔离去的身影,心里只能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再抬头刚好迎上了大玉儿那关切灵动而又淡淡忧伤的眼神。多尔衮瞬间如遭电击般得无法动弹,在玉儿的眼里,他看到了无奈、不舍、怜惜,以及蒙古人独有的坚强与勇敢。多尔衮笑了,用一个坚定的微笑和一个微微的颔首告诉这个遥远而又近在咫尺的可人儿,他会勇敢,会坚强,终有一天他会靠着自己的双手争得天下。


章回三 《没有额娘,没有汗位,可我还有你…》

茫茫的关外草场上飞驰着两匹烈马。
    多铎不服气,不甘心,汗位应该是他的哥哥多尔衮的,皇太极怎么可以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登上汗位。多铎挥动着长鞭不断拍打着马匹,马儿吃痛地向前奔去,似乎都能听到它急促的喘息声。
    多尔衮紧跟在多铎的身后,他太了解他鲁莽的弟弟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都不能有任何的差错,要不然杀身之祸可能就会近在眼前。
    “哥哥,你就甘心吗!甘心让皇太极就这么地把汗位抢去吗!”多铎突然下马拉住多尔衮的马缰,愤愤地大声说道。
    多尔衮看着狂躁而愤怒的多铎却叹了一口气,他又何尝甘心呢,但是形势比人强。纵使他们拥有正白、镶白两旗,就算加上阿济格的那半旗也难敌皇太极背后支持的势力啊,如今的他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多尔衮一个翻身下马,望着无边的夕阳景色,默默地硬是没有回答。
    “哥,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忘了额娘说过的话吗,你忘了她的冤屈吗!”
    “我没有!”多尔衮顿时回过头,定神地看着多铎,“好了,多铎,让哥哥好好想想。”
    “想,还想什么!皇太极这个奸诈的老狐狸!他…”
    “多铎,说话要注意。他现在不仅仅是四哥,更是大金国的汗!”
    “汗位是他明摆着抢过来的!”
    “好了多铎,安静些!”多尔衮试图安抚激动地浑身颤抖的多铎/
    “我不服!我不服!”多铎向着天怒吼道。
    多尔衮只能无奈地摇摇头,缓缓地向远处走去,任凭冷涩的秋风吹过他纷扰的心。
    这时,苏茉尔和大玉儿也骑着马追上来。大玉儿一下马就急着要去看看她那个任性但却可怜的小弟弟,却被苏茉尔拉着。看着苏茉尔那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脑袋,大玉儿默默地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走向多铎。
    “多铎!”
    多铎猛地一抬头,那被仇恨和愤怒睁红的眼睛吓了苏茉尔一跳,反倒是大玉儿镇定自若地笑了笑,“瞧你,多铎,还耍孩子性呢!”
    “不,玉姐姐,我不服!汗位是我哥哥的,皇太极他…他…”
    “不许乱说…”大玉儿瞬间就制止了多铎的话,用一双锐利的眼神警示着他。
    多铎气急了,为什么不可以说,这都是事实阿!为什么不可以说,多铎猛地一挥手,把大玉儿推了个踉跄。“为什么不可以说,就是皇太极,他抢了我哥哥的汗位!”
    “多铎!”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闷雷似的怒吼。多尔衮忙得跑到大玉儿身边搀扶着她,可就是正眼也没瞧一瞧多铎,“玉儿,多铎这是耍孩子气,你没摔着吧!”
    大玉儿报以一个充满谅解的温柔的笑容,“不碍事!”
    多铎看着打小就极疼爱自己的哥哥居然视他若无物,他一口的闷气没法出,愤愤地转过了头生自个儿的气去了。
    “走,多尔衮,听姑姑说咱们沈阳的落日特别得美丽,咱们去瞧瞧。”大玉儿说着就牵着多尔衮的手往远处走。
    一路上,多尔衮沉默着,只是紧紧地拉着大玉儿的手。大玉儿知道此刻的多尔衮内心就如同混搅的泥潭,生生地要将多尔衮掩埋住。这个在她面前永远都是勇敢而坚强的“萨哈达”,在这一刻只能用沉默来回应她关切的眼神。
    “瞧你,眉头都皱了。”大玉儿用温润的手轻轻拂过多尔衮紧锁的眉宇,她甜甜的如花笑靥却散不开多尔衮心里的阴沉和伤痛。
    大玉儿在等待着多尔衮,也许他会向她吐露内心真实的想法,但是大玉儿知道他不会说,至少在今天他不会说。大玉儿突然紧紧地把双手环在多尔衮的腰间,倚在他宽阔的胸腔,细细地倾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大玉儿觉得异常得安心。多尔衮是否能够成为大汗,大玉儿不在乎,但她知道她的萨哈达一定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真英雄,而她一定会永远永远和他在一起。
    “多尔衮,你还有我啊。我不会把你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荒原里的。”
    多尔衮对大玉儿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有些吃惊,但很快他躁动的心就沉静下来了。他用手轻抚着大玉儿的发,也紧紧地环抱着她。是啊,没有额娘,没有汗位,但是他还有她,他还有玉儿。
    斜阳的余晖温柔地播洒着最后的温度,把这对草原儿女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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