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孤独的世界中,寻找生命中的那抹红色,在醉迷的空间里头,慢步,踏着自己的节拍
 

【阿勒邱x木增】花落兮,新生兮

 

和煦的日光透着窗棂落在木增的房内,檀香微微的燃起袅袅的白烟,打着转儿旋转悄然上升不一会儿便被外来的风吹散再也看不见只留下一室悠悠不着痕迹的香气。童稚的儿郎声喊着“阿娘,阿娘“由远及近,逆着光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门外,努力伸着小短腿跨过对他而言高高的门槛,迈着灵巧细小的步子”噔噔蹬“地跑到床前,晃着手里的阿茹嫂新做的布偶玩具,奶声奶气地叫唤着正躺在床上闭目休息的美丽女子,“阿娘,阿娘,木懿来找阿娘讲故事了,阿娘,阿娘..”

安静地平躺在床上的女子虽然闭着眼但似乎听到了叫唤,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了一下便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开眼的一瞬间映入眼帘的是头顶花白纯色的帐幕,恍惚间还未清醒便感觉到呼在脸颊旁点点的热气,侧过头便对上了床沿边探着的小小脑袋瞪着一双乌黑发亮带着期待和天真的眼睛,看着她。

“阿娘,阿娘,你终于醒了,阿茹嫂嫂已经带我吃过早饭了,阿娘要给木懿讲故事了”

“哦,对呀,原来天已经大亮了,要给木懿讲故事了。“阿勒邱温柔若水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她从被褥中伸出手疼爱地抚摸着木懿红彤彤的脸蛋,看着他汗涔涔的额发便问,“阿茹嫂呢“

话语还未说完就听到阿茹嫂急匆匆的步伐踏过门槛,着急的跑到木懿身边一脸抱歉地向阿勒邱说:“夫人,是我没看好小少爷,本不应该让他来打扰您休息的,可是今早刚用完早饭,一转眼的功夫这孩子就跑来了“

今年丽江的雨季来的比较晚,一直下到了农历的九月,自从去年在火把节受了刀伤后,阿勒邱的身体即便在多吉大师的细心调养中依然恢复地缓慢,若遇到湿雨的季节人更容易气血两虚,常常需要卧床休息,于是土司大人吩咐木府府内上下必须以土司夫人为重,安排专人伺候,罗世宁更是命人到各地搜寻珍贵的药材往木府里搬。

“没有关系,是木懿想阿娘了,阿娘可不能再贪睡,阿茹嫂请您先照顾好木懿,我起身换身衣服洗漱好就来”阿勒邱说完便掀起盖在身上的被褥,象牙白的中衣带着银色的暗纹甚是精致,这是木增从遥远的西土找来的丝料做,听说这些丝料虽轻薄细密却比一般的不了都保暖。

“土司夫人,这要是让土司大人知道了,便是要怪罪下来没能让夫人好好休息,若是夫人..”

“不会的,你看今天的天气如此的晴好,旭日暖阳,我也躺了好些日子了身子再躺下去就只会会越发虚懒,阿茹嫂就不用担心了,更何况阿娘有两日没见到木懿了,阿娘也很想给木懿讲之前还没说完的青蛙将军的故事。”阿勒邱温和地打断了阿茹嫂的担忧,她知道这几天她病了,木增吩咐木府上下所有人不可以打扰土司夫人休息,任何府内的事务任何人都不可以惊扰到夫人的静养,违者当罪论处。

披上白色的斗篷,阿勒邱牵起木懿的小手,如今是准备入秋的时节还不至于太冷,夏意还带着些许慵懒帘卷不肯褪去,“木懿先到阿爹的桌案等阿娘,但要记得切莫乱动阿爹桌案上的文卷书籍,否则阿爹会恼”

“木懿记得” 小小的孩子笃定的点了点头,便又一个快步跑去了不远处的桌案边,乖巧地坐在椅子上。

 

时间过得很快,天际出现了晕染的红霞,印着远处的雪山透着一抹清浅的粉色,从青蛙将军,到四灵破宝的故事,再到小东巴和神娃的故事,木懿坐在母亲的怀里静静地听着,偶尔问那么一两个不着边际的问题逗得阿勒邱咯咯发笑更不自觉地收紧了怀抱孩子的双臂,这怀里暖暖的一个小人,就像是活生生的热切的生的希望,在告诉这阿勒邱这人间是有多么地值得留恋而不忍放弃。

“木懿,阿娘教你认字,你说好不好?“阿勒邱用温热的脸颊贴着木懿的的小脸,她拿起身旁一张裁剪过的宣纸,握着笔写了一个东巴文字。

“你看,这就是我们纳西族古老的东巴文字,这个字读“木””

“是木懿的木字么?“
”对!“ 阿勒邱在空白的宣纸上再写了一遍,”你想学一下么,来,让阿娘握着木懿的小手,一起写“

房门悄然地被推开,是木增。

颀长高大的他今天没有穿那身月华白的裘袍,而是穿了件狼灰色的皮袍,想必他是到了军营视察督军业务了,今日天未亮的时候便出门就连阿勒邱都没察觉到再醒来之时便是木懿来闹的时候了。

木增一进门转头便看到窝在阿勒邱怀里撒娇学着写字的儿子,眉头不察觉地皱了皱,嘴上上扬地一丝微笑很快就消失了,他回过头往门外叫唤了一声“阿茹嫂呢?”

声音未落,就听到阿茹嫂急切的脚步从偏廊走来,带着些许惶恐的神色阿茹嫂说:“土司大人”

“不是说过这几天需要让夫人静养,木懿少爷需要你全权照料么?”木增那严肃的面容不带平日的亲和,让阿茹嫂在这言语的刀锋下有些发怵。

“木增,你回来了” 阿勒邱看向木增和门外伫立低眉颔首的阿茹嫂,便扬声唤去,看着木增回过头望向她,男子紧紧抿住的嘴唇上没有平日的如沐春风,带着些责备、怜惜,甚至有些痛。

本来低着头正在学着写字的孩童随着母亲的声音也抬头望去,看见平日很是宠爱自己的阿爹便奶生的喊了句“阿爹”便挣扎着从阿勒邱的怀里跳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父亲跟前,扬着一双小手臂想要爹爹抱。

木增低头看着眼前还不及自己膝盖高的孩子那渴求的眼神,若是平日早就一把将孩子抱起举高,跟他讲着在军营里头的各种见闻,可今天木增却没有这个心情,他双眼从一进门开始就盯着桌案前披着白色斗篷的阿勒邱,今日她的脸色似乎比昨天要红润些,但是却依然瘦弱而面颊也不似当年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般的丰润,终究火把节的伤是伤了她的本。

“木懿,阿爹不是说过,这些日子不可以打扰阿娘静养” 木增犹豫了一下,还是抱起了自己的儿子,他对着怀里的儿子正色地问道,此刻的他似乎并没有把这个四岁的孩童当作一个奶娃娃,而是一个大人。

“可是木懿有足足两天没有见过阿娘了” 木懿眼眶有些红,他似乎被木增的敛容屏气吓到了,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些什么,有些无措。

“木增,我没事“ 阿勒邱放下手里的笔,她向木增投以一个恬静的笑容试图抚平他焦躁不安的内心,阿勒邱知道这段日子她突如其来的血虚之症着实让木增担心了,她到今天仍记得半个月前她醒来的时候看到守在床边红了双眼的木增是多么痛苦和悲凉,似乎他是那个被孤独地抛弃在荒漠或者雪山之巅的人一样,那种绝望的凄苦深深的烙印在阿勒邱的脑海中。

木增没有接过阿勒邱的话,他只是沉沉地注视着阿勒邱,那眼光中含有太多的言语,一下子道不清说不尽,他转过身把怀里的木懿交给了阿茹嫂,交代到“把小少爷照顾好,然后让婢女把夫人的药煎好端来。“

“是“ 阿茹嫂领命后便抱着木懿小少爷匆匆的走开了,而木懿也好像感觉到了爹爹的不高兴,走的时候也没闹别扭。

木增关上房门,不让外头的风吹进房间,他朝桌案边走去,用自己的温热的掌握住了阿勒邱还停留在宣纸上的手。阿勒邱的手是纤长细腻而冰凉的,还记得她昏倒的那一天,一整天都下着雨,白昼仍未启之时就下起了雨,滴落在泥土地上化成了浆,一地泥泞不堪。

“你应该听多吉大师的话,这几天好好休养,不宜走动” 木增一边仍握着阿勒邱冰凉的手,一边则将她从座椅上扶起来,搂着她的大半个身子轻轻地踱步至床沿,然后将她抱上了床,帮她卸下厚重的白色斗篷,想要扶着她睡下却莫名被阿勒邱拉着了臂膀,迎上她似水的双眼,木增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阿勒邱只是笑着将木增拉坐到身边,她伸过手和往常一样抚过他的脸,岁月在木增的面容上留下了痕迹,他不在时那个第一次在回廊里轻声询问她是否叫做阿勒邱的年轻人了,眼角那或许是被风沙吹开的细细纹路,眼眉间的沉稳和额发间不易察觉的印痕,这些都印证着他一路成长而来的历练。

“为什么要生气,木懿只不过是想念我而已“

“而我只是因为担心你的身体而已“

“可他是你的儿子“

“而你是我的妻子“

阿勒邱扑哧一笑,真的说不过他,或许她一直都没有留意到,比起子嗣,木增最爱的还是她,阿勒邱。

阿勒邱顺着他的意思并没有想要和他在辩解些什么,只是转过了身子,舒舒服服得依靠在木增的怀里,她牵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平坦的小腹上,抬着头往西边开着的窗沿看去。

落日的余晖像金子一样洒落在人间,美不胜收。

“木增,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木增一震,他伸开双臂紧紧地再次把阿勒邱往怀里抱的更深一分,似乎想要将她嵌入骨血好好保护起来,又或者觉得只有这样才能牢牢地不让她离开自己。木增将头埋入阿勒邱的脖颈间,深深的呼吸着只有她才有的梨花香。

“我说过,我谁都不喜欢,我只喜欢你“

阿勒邱忍不住笑了,她往身侧挪了一下,偏过头满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再熟悉不过的眉眼,细细地用柔长的指尖缓缓的划过男子锋利的眉峰、颧骨,然后自然的微微倾过身,贴上那温热的唇瓣,而回应她的则是更为深刻绵长的炽热缠绵。

夜色悄然而浓重地倾洒在原本明丽的天空中,静逸而悠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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